9月16日|一張照片,喚回那天的記憶

投稿者: 想念爸爸的女兒

爸爸離開已經十三年,他的樣貌和聲音早已模糊,直到最近收到一張照片,說是他過世前一個月拍的,記憶才突然鮮明起來。

「快點做功課,不然又要晚睡了。」
「知道了啦。」十三歲的我有些不耐。
「洗完澡來抓你進度。」

他走進浴室,不久就聽見一聲巨響,媽媽立刻衝去門口,但門打不開。我想跟去,她不讓我靠近。過了一會兒,媽媽突然喊我進去。我一踏進浴室,只見爸爸躺得筆直,媽媽一邊拍打他的臉,一邊哽咽叫他醒來。

然後他真的睜開眼,看了我們一眼,又緩緩閉上。我不敢相信那是死亡的瞬間,不斷說服自己他只是昏過去了。但他嘴唇已經發紫,我顫抖著身體,蹲下來摸他的手臂,冰冷僵硬。

救護車來了,媽媽跟著先去醫院,阿姨帶我搭計程車趕去。途中我仍在說服自己:他還會醒來。但當阿姨接到媽媽的電話、瞬間崩潰大哭,我開始害怕了。到了醫院,看見白布覆蓋的爸爸,和相擁痛哭的媽媽與阿姨,壓抑一整路的眼淚,終於落下來。我終於明白:他真的走了。

那天的回憶我始終不敢回想,直到今年9月16日他的忌日,親戚傳來那張照片。我腦海裡的爸爸終於又清晰了,但眼眶,也再次模糊了。後悔與思念,一如當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