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月12日|這一天我聽到無聲的吶喊

投稿者: Jane

「叮!康啷!喀!」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四層樓高的天井。這個空間狹長、幽暗,抬頭可以看到天空,低頭則是一張張由鐵鑄成的人臉——有小孩的,有大人的,每一張都驚恐地張大嘴巴。

以色列藝術家用一萬張鐵製人臉鋪滿地面,不只象徵遭納粹屠殺的猶太人,也代表所有在戰爭與暴力中犧牲的受害者。參觀者必須踏在這些臉孔上,才能向前走。

這裡的訪客沒有一個大聲喧鬧,不論我走得多輕,鐵片互相撞擊的聲音依舊巨大刺耳,每一步都難以下腳。那聲響像是一種無聲的吶喊。每一片鐵臉都有不只一條生命的重量,我嘗試移開一塊,卻發現底下還有其他臉孔,一張疊著一張。

一開始,我帶著嚴肅的心情走進猶太博物館。但面對櫥窗裡泛黃的文件與物品,我像個局外人,明知道那背後藏著無數悲劇,情緒卻無法跟上。直到走進那個佈滿臉孔的空間,親身踩在一張張沉默的臉孔上,那些歷史才不再只是「別人的故事」,而是迎面撞上來、無法逃避的事實。我感到巨大的悲傷和無力。

那天我花了好一段時間平復心情。最後我只記得一個念頭:和平,是前人用痛苦與犧牲換來的。我們這些後人,至少要記得,不要把那棵用血淚灌溉長大的樹給砍了。

那一萬張臉龐,現在還一張一張被堆疊著,在那個不大的空間,仰望天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