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月19日|被退隊的那天,我成了伯伯的臨時方向

投稿者: 簡奇陞

這天,我被球隊開除了。深夜,我騎著我的小破車在環河東路上兜風,眼淚快滴下來。忽然看到一個伯伯蜷縮蹲坐在馬路邊。

我叫了伯伯好久他才醒來,他從瘦弱的臂彎裡抬起頭看著我,滿臉都是汗珠。他混濁的眼神,讓我想起了我的爺爺。如果未來某天,我爸老了,也遇到類似的事,我希望也能有人為他停下腳步、問一句需不需要幫忙。我不知道善會不會循環,但如果可以,我希望它都能回到我愛的人身上。

我載著伯伯,從他零碎的記憶裡拼湊出「板橋文化路」、「富邦銀行」、「全家」,我決定賭一次,把他送去那裡。一路上,他說他太太身體不好,他很愛她;說他的小兒子剛走,是外科醫生,救人一輩子,卻年紀輕輕死於心肌梗塞。他今天是出門辦死亡證明,但忘了回家的路。我從後照鏡裡看著他的臉,鼻子一陣酸。

終於到了文化路,他笑著說這就是他家。鄰居們衝出來唸他幾句,也感謝我。他真的到家了,他說的全都是真的。

我想我暫時還是不會過得太順利,跟伯伯一樣,暫時找不到回家的路。但至少在遇見伯伯的這一天,這段讓我覺得自己很糟的日子,提醒了我:我還是個稱得上善良的人。

我沒辦法決定人生會遇到多少不如意的事,也改變不了別人怎麼對我。但我可以決定,自己要成為什麼樣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