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月12日|我的爸爸——海風裡的那道背影

投稿者: Yara

高中以前,爸爸每天凌晨三、四點出門,中午或下午才回家。身為養蚵人,他的作息與我們完全不同,家裡很少外出,更別說旅遊。雖然他缺席了我多數的童年活動,但他就像一座山,默默撐起全家。

蚵農的資金往往是一次性大筆投入,先墊款收成再販賣出去,颱風天是蚵農最怕的日子。蚵苗種下後,爸爸緊盯氣象台;一旦颱風進來,爸爸總擔心蚵苗承受不住風雨,穿上雨衣就要出門去固定蚵苗和竹筏,有幾次久不回家,我心裡總會害怕。記得一次大颱風,我和姊姊站在堤防上,看著他冒雨搶救,身影在風浪中時隱時現,深怕他被捲走。長年養蚵也讓他滿身傷痕與五十肩,夏天烈日曝曬、又長間泡在水裡,傷口常常潰爛。

小時候不懂事,嫌家裡的工作不體面,怕衣服沾蚵仔味,說過許多傷人的話。高中時,爸爸因傷與身體狀況退休,但颱風天的畫面一直烙印在我心裡。

現在我會開玩笑說自己是「牡蠣千金」,雖然我和姊姊都不愛吃蚵仔,或許因為它奪走太多與爸爸相處的時間。但回頭看,一份正當的工作,看天吃飯,能養大兩個孩子並不容易。如今他過著含飴弄孫的日子,我只希望他健康平安。

12月12日是爸爸的生日,我們家不善言辭,但在這天,我想對他說:生日快樂,人生上半場辛苦了,我們都愛你。